怪獸論。01-02

01。
被放逐的怪獸是好心的。

02。
怪獸都超笨的。更精確的來說，是兇猛但是超笨的。是那種走在路上就會不小心就掉到陷阱裡面去。有一種是會避開一個陷阱的，那一種又再更笨一點。還有一種是會避開兩個陷阱的，這種當然又要再笨一級。而那種可以避開所有陷阱的，不用想就知道是最最最最最最最最笨的。

為什麼呢？

因為這種怪獸會走著走著，就被自己的尾巴絆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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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llness。02

這是我的生病記，請不要勉強閱讀。


（文中所提及確有其事，但此人非常包容我，願意讓我這樣寫，我心裡很感謝。）

那天你跟我說了，你並不知道怎麼面對這樣的我。我跟你說，不喔，不是這樣的。你一直都沒有面對生病的我。你看見現在的我，那是因為我累了。不是因為狀況不好。是的，我也承認你曾經看過狀況不好的我，也曾經被很糟糕的我，不好的對待著。

我知道喔。其實沒有人知道怎麼面對一個病人。醫生吧，真的有比較厲害，他們是有練過的。但其實，他們也並不需要長時間的面對，但他們真的是「面對」。

我已經沒有再讓你面對那樣的我的了。在你面前的我，都像是一個正常的人一樣的。我相信，只要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人，見到我都會以為我是正常狀況的。我心裡其實明白，不是那個認知上的我，而是更深心裡的我，明白，生病的人是無法被接受的。所以我都會把自己打扮的很好，整整齊齊的，走路也有精神的，這個樣子給人家看見。表象是很重要的，我非常懂。所以即便是心裡不可以的時候，也會有一個我，一定要做出那個樣子來。

因為有那個樣子，別人才尊重你，才跟你說話，把你當一回事。我非常的清楚那是什麼。

但我也並不責怪任何人。也並不責怪你，你，和你。我知道你沒有辦法真心的接受這樣的我，當你挑剔著我的文字的時候。不，比在那更早更早，我就知道了。我可以了解的，那種心的無法觸及性。文字只是它浮上表面的樣子。我明白的。因為可以明白，而可以接受事情是這樣的。

人心裡的接受性，我是可以看見的。知道那分寸是在哪裡。雖然不一定願意面對。但我相信我的方法是好的，這樣避免掉了大家會共有的困擾。我相信聰明的人，一定會敏感於這樣的言論，並且辯稱那是我，不知道要如何以生病的狀況面對別人，並不真的是我原來的面貌，不被見容。我接受喔，因為曾經的不被接受，早已經讓我不願意以真實的面貌面對這個世界。

但有趣的是，我說來說去，難道有什麼神秘的面貌存在嗎？不過就是一個愛哭鬼的樣子。


聽起來不接受似乎是很表象的事情。輕視或是歧視看起來也都是在相處的時候發生，要顯露要遮掩也是在那一瞬之間。但不只是這樣的，這些東西有其思想性的深度。

覺得你跟本就沒有什麼。無病呻吟。這是最常見的。覺得我只是把自己困在某種傷痛的幻想或是框架之中。是喔，的確是存在著某個框架，框著我的生命，可以這麼說的。但很抱歉的是，它不是生病原因，頂多能說的是一個遠因。但我並不能訴說關於它更多。

我懂別人如此看我。無所謂。或者說，我明白。要不是我今天是病者，我也一定是這樣的態度。所以我懂，因為沒有辦法現實的體會，所以只能以思想逼近的結果。就是這樣。或許在我心裡，我覺得這就是對我的報應。因為我如此不了解的態度，讓我必須要親身的走過一回。還不錯，其實。這樣我就再也不會歧視別人了。因為不了解的歧視，就不會再發生了。我體驗了很多喔，有空可以來說說，像是人為什麼會自殺，邊緣型人格，反社會行為，傷人或是自傷，各種的心理歷程。

另一種也很常見，認同你的生病了。所以歧視你所說的話。像我這樣，一天到晚沒事就在寫各種道理的，最容易被別人認為是沒有道理。邏輯很簡單，如果你真的懂那些道理，你怎麼還會生病？聽起來非常有道理吧，自己的狀況替自己挨了好多悶棍。其實事情不是這樣的，如果我還像以前一樣好好的，那我說的道理肯定沒有道理。一個沒有親身體驗疾苦的人的道理，那道理也只用於不知疾苦的人啊。

因為生病的關係，我反省了很多事情喔。把自己和人生都翻來翻去不知道翻多少遍了。如果不是因為這樣的話，是不可能有那個心思去做這件事情的。所以生病還是有獲得。

因為生病的關係，我變得溫和了很多。那不一定可以真確的表現出來，因為即使本質上是變了，但整個人的承受力卻是下降許多。現在越來越不會忍耐了。可能一方面也覺得一直忍耐真的也不是辦法。傷心還是難過，還是要發出來比較健康。但是我真的變寬容很多，在很深的心裡。我很了解，我或者說是病人，或者說是人，是很難以了解自己之外的他人的。更真確的說，人了解自己是困難的，只是能夠無時的感受自己，但對於他人那是連感受都很難發生的。

就像我們總是要自己餓了才會想到是不是對方也餓了，只有自己發抖了，才會感受到原來對方在發抖是有這麼冷啊。我聽很有智慧的人說，人的悲心就是由此而生的，從自己的體驗之中，慢慢的一點一點長出來。我相信每一個人都是懂的，很多時候我們的慈悲心都是假的，都是為了慈悲而慈悲，因為害怕自己不慈悲。有另一種真實一點的，從思想之中生出來，將之形成一種理念而去實踐。但無論哪一種，都比不上那種因為是自己體驗過了之後，而從心裡自然就生出來的慈悲。

啊，被發現了吧，我看起來就像是在讚美自己。我也不特別否認喔。但其實我更想說的是，受苦其實並不是一件不好的事情，我知道人不論是誰都在自己的生命裡，嘗受著許多不如意的事情，這世界上受苦的人很多，被清楚的標示出來的，或是躲藏在自己心裡的。發生痛苦，忍受痛苦，是會有很多體會的。


我想說，這世界上還是有人真心的接受我生病的。那就是我親愛的爸爸和媽媽。我的媽媽因為太愛我了，所以不管我什麼鬼樣子，她都會接受。接受我年紀這麼大，還住在家裡逍遙，連家事都不做。她可能是真的感受到我非常的不快樂，所以也不逼著我唸書了。我的爸爸現在是一個修行人喔，我想他很了解這世界上的人是怎麼一回事，他覺得人都有自己要面對的命運，所以我想要怎麼過生活他都可以支持。

我真的非常的被疼愛，非常的幸福。幸福到我害怕他們看見我難過，怕他們會跟著也難過起來，雖然這是我的妄想居多，其實他們都好堅強，無敵的。反而是我覺得自己很遜。因為總是還是努力的在他們面前表現我很好的樣子，開開心心的樣子，所以真正會面對我真實面貌的，就只剩下胖胖了。每天多少都還是要哭一下的，但不論我有多難過，胖胖總是微笑的看著我，就好像這世界無論如何，都依然美好。真不愧是我最好的小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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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llness。01

這是我的生病記，請不要勉強閱讀。


昨天夜裡讀了JJ寫的歡樂，非常的感慨。文字很少，卻很真切，好文章。

也許在一陣子之前，我也有差不多的想法，終於了解快樂的意義，但這樣的獲得對我來說，是否已經太遲？當發現自己需要快樂的時候，是否還有能力為自己獲得。

回過頭想，小的時候是快樂的，長大一點的時候呢，有快樂也有不快樂。但到了什麼時候，似乎是無所謂快樂與不快樂。人生裡面對很多的人很多事情，會歡笑也會生氣或是哭泣，但那心裡紮紮實實的感受已經變得很淺，或是遺忘了。當然人生之中不乏喜歡的事情和討厭的事情，有歡迎的結果也有想要拒絕的結果。但也許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吧，人變得理性和以思考的內容，做為自己充分的規則。不代表人生比較好，或是跟誰都不會吵架。焦慮和不知如何面對的事情，也總是發生著。

如果以現在的眼光看回去的話，最中肯的形容或許是，在那個狀態，沒有什麼特別的心理需求，循著情緒的方式被顯現了出來。而對於情感的態度也一直維持著，那就是能夠儘可能的相互配合著彼此需求的二個人。聽起來就像是很成熟的大人看法。


一直到那一天，我遇見了那個好喜歡的人。才發現原來喜歡是一件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，好快樂好快樂，相處在一起的時候覺得好有趣，看著他的時候，覺得他發著閃閃的金光。好美，就像是在作夢一樣。那是我第一次覺得自己知道什麼叫快樂，覺得自己是活著的。覺得自己好幸運。那種東西叫做愛情嗎？不是過去所以為的愛情或是任何的一種經驗過的情感呢。

這樣的時間並沒有維持很久，在我還在努力的認識和體會的時候，它就已經不是那個發光的樣子了。伸手想要去抓的時候，已經抓不住了。後來變得惶恐悲傷，就像是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那樣，無可平復。光彩帶來的竟然是無盡的黑暗。用忍耐和各種扭曲自己的方法，想要繼續的生存下來。

遺忘了光彩之後，就不再有一個炫麗的東西，可以在生活裡造成明顯的陰影。快樂和悲傷是可以一起捨棄的。捨棄之後心裡是安靜的，沒有每天張開眼睛要面臨的不安。那是很好命的，只要專心的面對眼前的生活，學業或是工作。有能力欣賞這世界的美好，那真的是我很幸福的一段人生。

後來才知道那捨棄並非是真心。曾經頭也不回的向前，並不是真正的走過。從微弱的到無窮的巨烈，我被曾經破碎而黑暗的記憶重新吞噬。一年多前，我恢復了所有過去的症狀，在極度痛苦的時候，認真的思考死亡。當人生裡所經驗的，都是疼痛，忍耐到無法忍耐的時候，沒有想要存活的意願。

完全感受不到快樂，那是真的。完全不了解快樂，那也是真的。我耗盡了腦子去想，快樂像是一個空泛的東西。儘管我回憶起多年前曾經的光彩，但會招致痛苦的快樂，我並不能夠認同。即便是心裡希求那樣的感受。我不是一個處理感受的人，長久以來，我是如此的要求自己，從那一段黑暗的時間。因為情感還是情緒太多了，我理性的認為那些是不盡然必要，我並不想要被感受所束縛。但自己竟是作如是想的同時，是一直被感受包覆著，哪裡都無處可以走。

這麼多年以後，我仍然停留在原處。我並沒有想讓自己過得好。在我的思維裡，快樂和悲傷和痛苦都是相類的東西，我找不到理由告訴自己，要離開痛苦追求快樂。雖然我知道大家都是這麼的，這是人的趨向性。就說我太聰明吧，聰明到其實是笨的可以了。思想太過度的人，就會使用思想操控自己的一切，而在那操控之間，只是讓自己更看不清事實，和無法認識自我。

一個朋友之前說了一句話：錯誤的事情是無法恆久的。我覺得這句話很有深度。只是錯誤思想就算是無法恆久，也會遮止真正的事情被揭露。快樂的問題，讓我足足的想了幾乎一年的時間。隨著我漸漸認識自己的病。

該說的話，JJ的文字裡都已經表達的很完整。現在我認真的承認，我需要有多一點能夠產生快樂的事物。也不再反抗醫生說的，要找一些事情讓自己快樂。我需要生活順利，需要多一點好運。衝突爭執或是任何的不愉快，對我都是負擔的，不是我不懂，而是我沒有足夠力氣去做任何的爭辯，去喊出那些或是這些道理都讓我覺得好辛苦。有的時候，我甚至覺得我需要好一點的對待，就算是出於同情也沒有關係。

我其實也有很努力。我知道快樂的感受和難過的感受一樣，都是制約。如果是一個良好的狀態的話，我會認為制約很多是不好的，因為這樣就過於容易受事物所牽動，快樂或是難過。而我也一直是這樣的，拒絕被制約，導致於不容易快樂或是難過。但對於現在嚴重失恆的我來說，需要足夠多的快樂來幫助恢復。

我沒有辦法像很多人一樣，出去遊玩和和看看風景就會覺得心情愉快，或是吃些什麼好吃的東西，就覺得人生很好。或是唱唱歌還是看看電影。書本，漫畫或是日劇，逛逛街和朋友喝茶聊天。長久以來我視之為，一時一時的感受，沒有辦法停留覺得那是真的，沒有辦法將它們落實在心裡，可以溫暖的感覺擁有。其實更嚴重的是，這些會讓人開心的事情，對我來說其實都非常耗能量，只有在狀態好一點的時候，才有力氣去實行。很不舒服的時候，我就只能一個在房間裡安靜的躺在床上，試著休息。如果可以睡著的話，也許醒來時會有力氣許多。

但我有認真的在改變自己。我認真的讓自己明白，一時的快樂也是快樂。體會那一時一時的快樂，儘管只有一點點的感受。告訴自己，或許那一點點的感受是有可能的，只是需要時間慢慢累積。於是，我在每天所遇見的事物裡，認真的感受快樂，感受它們的美好，放在心裡認真的感受。只要還可以，就要求自己向外走，出門找個人吃吃飯說話也好。如果還有更多的力氣，就去做一些什麼，去嘗試和得到回饋，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。

很難說，我現在究竟懂不懂得快樂。那在心裡究竟是什麼，真的還是假的，會產生如何的作用，其實都還在摸索。有的時候也懷疑自己因為過度的悲傷而無法觸接起快樂。那種自己一個人冷冰冰的感受，是常有的，眼看著別人給予的溫暖而無動於衷，是無助的。

我只能祈求。好好的待人，也被好好的對待。我沒有想要再去向誰講道理，論辯那些不容易有幫助的是非。我是對的，不如我被疼愛眷顧著。希望每天面對世界的自己可以多一點點歡樂，還有好運。希望活著，可以真正開心的笑一笑。不要心裡一直重覆著相似挫折。還有，希望早日可以變得健康。

祝我快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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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之相信。心得決定

人只能感覺到自己，並無法感覺到自己之外的任何一個人。但有的時候，我們會在自己身上，感覺到別人。甚至受那樣感覺的影響很多，或是很深刻。那感覺可能真的很接近他人，也很可能完全是自己的想像。無論如何，那就像是感受到風一樣，在自己的身體裡，心裡，產生了波動。

有很長的時間了。很習慣於感受別人，儘管知道感受是最主觀的事情。憑藉的只有無法言喻的自己。習慣看人，就像習慣拿著相機對著人，對著世界。但很少去問，別人怎麼看自己。總覺得，我怎麼看自己早已經大於別人如何看我。也不知道，這世界上有沒有人努力用心的看過自己，像自己一樣，喜歡看著人。訴說，或是放在心裡。

在意想和夢幻的前面，我一般很理性。我懂，如果我不真實的說出的話，沒有人會知道我。更甚之，我知道，就算是努力用言語表達了，距離和界線，仍然存在。但，近一點就是近一點，我並沒有放棄，那稱之為溝通的事情。

或許有一些人觀察的出來，我是固執的。非常的固執。雖然是個隨和的人，喜歡隱身在人群裡。不認真的問的話，我是不發表意見的，不堅持什麼的。去哪裡都好的，吃什麼也都可以的。真正知道我固執的人，很少很少。


形容詞是廣闊的。同一個字詞，可以是截然不同的面向。一直到我認真的說出了，關於我的固執。我是一個一旦作了決定，就非常難以改變的人。連小的事情也是同樣，不願意更改原有的決定。我並不像自己的表象，是個猶豫的人，如果真要說的話，我其實並不了解猶豫，等同我不了解後悔。

那也不是說，我不了解它們的意義或是定義。只是無法切實的在心裡感受到。好像在心裡，只有沒有決定和決定兩個狀態而已。我也同樣認為，決定一般都不是理性的，但似乎也並不能說是非理性。只是我覺得，人大部分的時候，都是下了決定之後，才找出理由，給自己或他人。而為什麼決定呢？真的很難說。而對於不同的時間點，即便是同一決定，似乎理由也並非永遠不變。

說實話。對於決定了很難改變的這件事情，或說是這種個性，事實上是深受其苦。雖然不是守舊，但的確無法隨著時代變遷。我想起了被指稱說是停留在過去。缺乏適應新的生活的能力，發展不出新的生存方式，只能在原有的框架之下，以小小的技巧掙扎應對。

有的時候，面對這樣的自己，非常感傷。那不是可以說的出來的難過。或許也並非是可以被感受的難過。知道就算是這樣寫出來，也並不會被真實的體會。因此而覺得孤單。那不是一個有人來拜訪過的地方，只有我在那裡。守著我和自己一切的承諾。因為已經決定了，因為已經決定了啊。

也許，我也並不真的懂，為什麼自己這樣做。總是一次又一次追尋原因的時候，來到這個地方。好像就只能待在這裡，安靜的陪伴。決定，那是一個很特殊的東西。那就像是水流，被決定了航道。而重點並非是什麼原因，促使了它發生，而是它已然有了必須前進的方向。縱然曾經的原因已經隨著時光消逝不再，但那方向仍然只能是繼續向前。

那也是一種因果。但卻和所謂因緣俱足於是果現前，並非是同一的事情。我心裡是這樣感受著，也仍然迷惘著。


想起最近父親跟我說，佛法裡所說的定，有兩個意含。一個是普遍裡大家都知道的，修定力的那個定。那是一種心的能力，一個工具。另一個是更重要的，叫做心得決定。

他說，這件事情可大可小。大到有權力的人，決定一場戰爭，小到我們平日決定要吃一頓飯，買一件衣服。他說，那不是表面上的做出決定，而是心裡真正的意願，想要怎麼樣，決定要怎麼樣。

他解釋了很多給我聽。我沒有說，其實，我懂。那就是心能不能安住在一件事情上。把心定在所認為的事情上。我知道，在佛法裡，那說的是，是不是有一顆心決定了這樣的一條道路，走向成佛之道。那是很遙遠遙遠，很辛苦的路。不是一生一世的路，而是無盡生命的路。

他說的很深刻。他說，這就是一種反省的方法。問自己，真的相信嗎？相信了什麼，還是仍然懷疑呢。一直問下去吧。我似乎有一點感覺到相信，是有程度或是層次之分的。不能說是不相信，但也並非是完全無掛礙的相信。感受得到幸福，也仍然感受得到害怕。這就是所謂的猶疑嗎？

我。還在想，還在想吧。那些已經決定的，還有緩慢走向決定的。相信是決定的本質吧，因之，將它放在人之相信的思考裡。

或許對他來說。我並不懂得決定。可能在他的眼裡，我仍然是個孩子般的胡亂過著自己的人生。除了點點頭之外，我沒有嘗試辯駁些什麼。沒有想要多說，那些已經橫在心中逼迫著的決定。那不是隨意的，而是一定非這樣的決定。因為那已經決定了，在我發現它們的時候，早已經沒有轉向的餘地。

對於可以改變的人來說，我這是在說瞎話吧，藉口吧。我也曾經是這麼懷疑，責難自己。

不過，聽了父親的一番話，有感覺好一點點。感覺自己決定了就很難再改變的個性，或許也有它利益的一面吧。也許它真的只是落在現今的世界，不合時宜吧。雖然已經常常忍耐到在心裡呼喊著，救救我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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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合時宜

看見自己的範圍是那麼狹窄的時候，是很冰冷的。對自己的冰冷。你並不知道，是什麼時候開始，只會做這樣的事情，說這樣的話，做如是的思考，即便那完完全全的成為了自己。獨一無二的。沒有人跟你像，沒有人可以模仿。


如果專注的安靜下來，沒有思維的聲音。你會聽見心偷偷的在呼吸，或者已經在喘息。它做了好多好多的事情，用它會的方法，以它可以的方式。為了不要打擾到那個總是在說話著和思考著的你。它很安靜，很安靜。安靜到你不曾注意它的存在，安靜到你以為發出聲音的自己那是全部。

一直到它說它不行了。沒有辦法繼續了。世界還是原來的樣子。你也還以為自己是自己所夢想的樣子。有什麼差別呢？你問著，張著眼睛，所看見的沒有什麼不一樣。所以你還是讓自己看起來和以前一樣，就像這世界的一部分，你扮演著，那個叫做自己的自己。

大部分的時候，我笑著。發出和原來一樣的聲音。沒有特別取悅誰，只是維持著這世界的樣子。不讓它消失，不讓它有個破洞。你也笑了，每一個人都笑著。

像一隻貓一樣喜歡躲在樓梯裡，喜歡遮蔽，喜歡爬進剛好的空間。不習慣的溫暖害怕被觸摸。因為仍然分辨得出來。在那一剎那，了然，快樂或是沮喪。

我也會安慰自己，是不會這曾經是一種好活的方式，只是現在不再合時宜了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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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efinitely

這麼多年，對於私人情感，並沒有找到什麼更多的答案。我想未來，也不會發現更多了。


我相信。那就是為所珍視的人，做己身所能，對他最好的一切決定。而己所不能，將他交付給那能夠為他決定最好一切的。我相信，事情應是如此簡單，在此之外，沒有其他必要存在。

就算是無法完美，那在心裡也永遠是絕對。

所不同的是，曾經我以為如此思維是無私的表現，而現在我承認是純然的自私。它並非是沒有盡頭。我希望自己能夠更有勇氣走完這一段生命的旅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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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海

海不是一種鏡頭抓得住的東西。

到了民宿以後，選了三樓有陽光的房間。確定一切都沒有問題，借了腳踏車，問好路線，就上路了。隨身帶了相機、書、記事本、筆還有水。很久沒有騎腳踏車了，也因為身體的狀況欠佳，騎在完全陌生的道路上，仍然起了擔心。去的路程是容易的，因為往海的方向，一路都是緩和的下坡，在溫柔的天氣之下，行進非常的良好。但路有多遠呢？回程，會不會一樣順利。

騎不動的話就下車走吧。電話裡媽媽是這麼告誡的，她非常的不相信我可以自己騎腳踏車。我跟她抗辯，以前住南部的時候，是有腳踏車的。心裡一邊想著，如果在路上牽著車走，那不是太遜了嗎？不好，不好。

因為太陽的光線是那麼和煦，使得心情鬆開了不少。所有的景物是那麼平凡而柔和。一直到第一眼遙遙的望見了海。就在前方。跟著路牌的指標繞過了海景餐廳，就是海了。延著人工築起的山壁，那是一排的架著木條的步道。步道之下，是僅僅剩餘的海港岸做為路地最後的邊界。其餘的，都是海了。一整片，一大片，沒有邊際。

在太陽的底下，閃閃的發著光。

看見這種景像，任誰也會不自覺地拿起相機。但如果就這麼隨手拍下的話，就會馬上看見邊際。那邊際會使人覺得懊惱，因為它不是真的。任何人在同時看見影像和真實大海的時候，都會知道那不是真的。那邊際只是眼睛所能及的範圍，叫做地平線。但心裡明明白白知道，海它是延伸，是無盡處的延伸。

即便理性的知道，海也不是無盡的，它的任何一個方向無限遠處，總是還有另一片陸地。但心裡的感受上，海是無盡的，那樣藍藍而不斷浮動著的狀態，是綿延無絕的。我如何也無法將海洋與陸地看成是對比，無法將海視為陸地的另一種形式，或者是自然構造的一部分。我忽然的慶幸起來，我身在陸地，是如何的平穩與踏實。我認真的踩起了腳步，確實的感受，身在陸地的感受，那是海永遠無法給予的感受。

在那一個瞬間，我突然的覺得。只有身在海上的人們，才知道什麼是漂泊。什麼樣的心情，無法靠岸，什麼樣的人生，到處流轉，那都不是真正的漂泊。

那裡，並不是花花世界，不是走幾步路，轉幾趟車就有不一樣的風景。不是什麼在那裡，會永遠一動也不動，給予安穩的感覺。那裡，在海的中間，什麼都沒有。只有永遠一樣的海，在好的天氣和壞的天氣，在白天的時間和黑夜的時間。我第一次認真的發覺，沒有，其實讓人心慌。那不像人們說的，海，帶來平靜。我想，平靜那指的是站在岸邊的時候吧。

高立的步道上接著一座鐵橋，像手臂伸出到了海上，雖然它並不真的超出了海。我將車子停放在橋的入口處，就下車去玩了。紅色結構的鐵橋有著錄色的行道，這和極近處藍色的海，在清晰的陽光下對比非常鮮豔好看。橋的一半處是圓弧形的看台，它的高度完全塑造了一不小心就會跌落入海的深刻刺激。我故意把自己貼到護欄上，嘗試那種壯闊的懼高感，不論用如何的理性告訴自己安全，仍有無法克制的恐怖感受從心裡陣陣發散出來。

我決定要跟海更親近。

順著鐵橋的另一端可以往下走，下方就是港口，大船就在不遠處。最後，我在人造的岸邊坐了下來，和海只隔著一道白色的欄杆。如果這時候風很大的話，就會立被洗捲而去。還好，天氣實在很好。人造厚實的岸邊，被陽光曬得非常溫暖，是一個連躺下都非常適合的地方。

海就在不到一公尺處。這樣的感覺很不真實。它就在我的眼前規律的晃動著，近距離看的時候，是青翠的綠色，和遠望一片的時候的湛藍，完全不一樣。我上一次如此與它親近，是十年前的畢旅。那時候，我們坐著船停在普吉島的海上，天空比此時更為晴朗。包圍四周的海，一點都不像海，它在我的眼裡，其實像一個不斷晃動的大果凍。現在眼前的海，也給我如同當時的感受，像一個無邊的綠色大果凍。

因為光線很好，以致於每一個波動都是那麼的清晰，我的眼睛瞬間就被它們弄得好忙好忙。一方面我又想要試圖說服自己，那所感受的移動並不是真的，而是某種華麗的視覺效果，那只是海的質地在上下位移的所造成的錯覺，因為根本沒有浪往我這裡前進或是遠去。我努力的向自己證明，一樣的波動，可以將它們看成兩種完全相反的移動方向。這就是視覺上的似動運動。

不久之後，我發現了另一種不真實的感覺。我覺得這世界上只剩下我自己。儘管還是有稀少的遊客在附近，儘管一陣子就有船隻在我面前駛過。那一刻之間，我覺得世間只剩下我自己了。我望著藍藍的天空，和面前不能理解的海。不需要漂亮，不需要穿著合宜，和自己相處多餘的一切，都不需要了。我和我自己相處的好嗎？可以接受嗎。

不自覺得想到了，活著對我來說是多麼辛苦的一件事情。而死亡就如同這海一般離我是那麼的接近。心裡的哀傷感此刻並沒有減輕，反而在這個眼前世界變成一片單純的時刻，變得更為鮮明。當外在變得的過於單純，空白就如同是一面鏡子，不斷的映照出自我的心。

心裡面都是聲音，只是平日的外在的吵雜太過繁複，遮蓋了原來的聲音。正如此刻它們是如此的喧囂著。於是，再一次的，我體會到海帶來的並非平靜。那絕對沒有專一的讀著書本或是像這樣的寫作，來得更為平靜。

身體的不適也是使得聲音很多的另一個原因。自我控制力因為各種疼痛感而變得微弱。專注力非常的欠缺，我沒有拿出書本閱讀，只拿出了筆和記事本，寫下了一時和一時的心情。給自己的話。因為聲音太多了，以致於不停的感受到思絮的本身，也是一種不良障礙。

思考不能清晰的時候不作思考。我是這麼認為的。見到了海已經很滿足，我在心裡用日文不停的唸著大海啊，大海啊。表示我對它的感嘆以及敬畏之心。

決定離開的時候是下午四點多，陰影已經蔓延至身處的地方。起身的時候，望了一眼遙遠的太陽，那時候的光線仍然閃耀，黃金的光束射入眼睛，強烈而炫麗，不似真實。騎上腳踏車的時候，是最後一眼看見海，覺得寬闊也依然覺得迷惑。

回程的路途確實辛苦許多，但總是成功了。就像是用完全身的力氣般的，跌進床裡，昏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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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海。一心的決定

今天是很努力的一天。為了要看見海。

因為擔心會爬不起床，趕不及火車，也擔心就算爬起床卻藥效未退，變得迷迷糊糊，一個人出門的警覺性不足，昨天夜裡並沒有吃藥。但也就如同另外一個預期，整夜無法入眠，從深夜陪著時間到天明。因為沒有睡而致使的不舒服一直持續到坐上火車。然後也又如同預期的，因為身體的不適使得在車上補眠這件事情，也陷入艱難的境地。

才離開了台北不一會兒，賣便當的小姐就出現了。好奇的問了她有沒有素食飯盒，沒想到竟然有，就高興的買了一個。但放在手掌裡，因為疲倦的關係，並沒有想吃的欲望。雖然還不到午時，但就在乘客們紛紛開始用餐的時候，我還在努力嘗試讓自己休息。

隨著飛快的火車，一個小時的時間，就到了宜蘭。那個時候身邊的乘客都已經吃飽而呼呼的好眠著。只有我還在掙扎。身體各處的疼痛感伴隨著任憑時間生命浪費的沮喪，想著，為什麼總是這個命運呢？總是在需要的時候，無法自然的瞌上眼好好的睡去。


想到要振作一點的時候，火車已經過了羅東了。窗外的山景忽然的變得非常明亮。在晴朗的陽光之下，是顏色飽和的深綠，一座一座連綿不絕的展開。這瞬間才明白，原來這就是人們口中的美麗的東部。真的很美呢。而這美景，卻是只有越來越張狂。

終於在放棄睡眠之後，決定打開飯盒。為了不打擾到身邊睡熟的乘客，我換到了後面的座位，一個人。素食飯盒意外的有趣好吃。因為山景實在太美了，就拿起了手機拍起照來，這一拍，還來不及抓住右方每一個想要留住的畫面，就發現左面的窗戶之外，湛藍的海已經就在身邊。

大概是都已經看貫了吧，車上只有我一個乘客在那裡不安分的東張西望。拍了山之後又欲望著拍海，於是在飛快的火車上，邊搖晃著還到處移動。

身體的疲累感依然是那麼的沉重，已經出現各處發炎的感受，到達民宿勢必需要先補充睡眠。但想起了氣象報告，明天恐怕不會再有如此蔚藍的天空，可以映襯出這麼深遂的海，於是當下就決定了，無論如何也一定要先去海邊。

冬日的陽光是那麼的稀有，就算是此時這麼好的而明亮又溫暖，也將在接近傍晚時分迅速的西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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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e limits

在一開始的時候，你都會以為自己在忍耐的是這個世界，以及種種他人的不完美。久了之後，才漸漸的發覺，一直在忍耐的，是那個不能接受這個世界以及他人種種的那個自己。

這一件事情，也意味著，你發現不完美的，從來都不是他人或是世界，那一直以來所感受的種種不完美，那都是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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華髮

今天說了，要去花蓮參加喜宴的事情。

「那你一定要染頭髮了。」


染頭髮。這也不是第一次被這樣詢問著，關切著，提醒著，建議著。都是這樣的拒絕了。或許總是以為它沒有想像中嚴重，或許以為有一天它自己會好去。這些日子沒有好好的將它們理會過。那是最枝微末節的事情了。

今天剛好就坐在有鏡子的地方。我伸了手將側邊的頭髮，輕輕撥開。忽然發現燈光是這麼明亮。把那些雜在褐色頭髮裡的一根根分不清的白髮，照得是如此明白。其實它一點點也沒有自己好。這是第二次這樣清楚的看見它們。

第一次，就是發現它們的那次，前年的春天。是新長出來的時候，末端仍是深的顏色。記得那時候還是一頭長長溫柔的捲髮。而隨著汰換剪短的頭髮，此刻已經是純粹的白了。

看見它們，再一次驚嚇和墜落嗎？或許已經知道這就是我的人生。

在妳的眼裡，只要頭髮染黑了，事情就會自然而然的好起來。妳總是以為重新擁有人生並不困難。妳說，這幾個月以來妳已經不難過了。我並不真的清楚知道自己在經歷著什麼。但總是讓自己看起來是好的，在妳打量著我的時候，表現出笑容。妳問好不好的時候，回答著好，或是還好。

我並不真的知道那是好，或是還好。我只知道，就算是不好也不會是永遠的。但那是多久呢？多久的好，多久的還好，和多久的不好？我並不否認一時的好，那不是真的。就像一時的美景，那也曾經停留眼底。

我沒有辦法像妳所認為的那樣，那一個和一個都是不好的人，不好的過去。丟掉了轉身就有美麗的天空。因為事情不是那樣的。可惜的是，就算是用盡了所有的力量，我也只能說出。事情不是那樣。我沒有辦法告訴妳，事情是什麼樣。不要再追問了，用任何可以使妳明白的方式，用任何的言語和可以想像的畫面，都沒有辦法說明。

那並非是停留過去時間。那也並非是世界不夠寬廣。

其實也並不可惜。因為懂得，不一定帶來更多美好。也不一定有更多勇敢支撐面對。微笑一直都是很美的敷衍。而妳可以一直覺得有希望，那也很好。

收拾殘局。那一切看起來應該比較像這樣。如果我可以撿拾得到碎片的話。如果有一個等待修復的殘局在那裡的話。如果做些什麼能夠變好的話。如果有著什麼是可以去做的話。

我應該還是可以像從前一樣努力。我應該還是可以像從前一樣忍耐。是吧。不小心的話，就會又習慣起這樣吧。



總是在努力和忍耐之中，發現夢似乎是做得太遠而太不容易清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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私人留言

考慮了很久，最後還是決定不在部落格裡放個人email信箱，所以就新增了這個有點笨笨的私人留言功能。所謂的私人留言，就是不會被公開，只會給我的留言，所以如果想要寫的辛辣一點的話，也沒有關係。

另外，在「訪客留言」功能那裡，如果願意登錄的話，點選 crys 也可以傳送訊息。一樣也是私人的。或者，還可以到facebook上找到我，那裡也可以寫信。也可以看到我的信箱，如果是朋友的話。

那你一定會想，幹麻搞那麼複雜，留個信箱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。但是還是要防止信箱被他人用作寄廣告信，而且，而且。我本人很喜歡低調嘛，雖然文字總是很難寫的低調。真不好意思。


那記得喔，如果要我私下回覆，請一定要留下你的email。不然我就只好公開寫回覆了呢^^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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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念之物。01-10

回看的時候，自己覺得寫的並不是很好。寫短短的東西，真的有比較難...


[之十] 11.04.
好的，或是壞的。善良的，或是惡毒的。人最重要的莫過於是對自己誠實。那些藉口和理由從來都只是給那些會因此而覺得好過的人們。別餵食自己這樣的東西，那只會讓你越來越熟悉欺騙自己。

[之九] 10.31.
我的話語，若不能撫慰你的靈魂，那就必然要能夠深深的擊中你。而兩者都意味著精準而有力量。這是一項嚴格的自我期許。

[之八] 10.28.
回首之時，才驚覺自己曾經的歲月竟是如何的無知。若是要說歉疚，愧對者無以計數，而所受苦果就是自己了。生命裡所鑄成的錯誤，要如何才能痛心的懺悔？

[之七] 10.23.
人都渴望著被愛。因為愛的故事深深動容。只是能有多少人在自己真實情感的面前，願意付出愛，不計較得失？
打起精神來吧。不要再悲傷了。

[之六] 10.09.
把制約操弄的很好，真的可以把人整得服服貼貼的。只是最終並無法得到幸福。那些看見了人的需要，卻予以剝奪或是叼難者，罪惡更甚之。世間的因果是公平的。能夠給予就好好付出，不能夠給予就認真說抱歉。世界原應如此簡單。

[之五] 09.21.
有的時候人離開，並不是因為有著什麼罪無可赦的理由，或是已經有著什麼更美好的人生等在未來。只是眼前的生活不知道該如何繼續。今天我認真的接受了植物因為棉花養分不足而需要移植到土壤。

[之四] 09.13.
對於感到欲求之物，不存在一顆心而能夠追尋，沒有一個意識可以說明意義。而那欲求的念頭從何處而來？那卻是萬分痛苦。在偶爾想念的時候。至於其他，隨著思絮輕輕飄散，去似還留。

[之三] 09.09.
今晚的月兒不全，卻是晈潔。我覺得我，越來越懂得。欣賞殘缺的美。

[之二] 09.05.
在每一次費盡心力的挖掘之後，又一次一次將它們深深埋藏。沉睡是最溫柔的對待。

[之一] 09.01.
這些年，竟有什麼改變？或許誰也沒有變。只是人的輪廓變得清晰了，距離變得清楚了，分寸也懂得收拾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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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應。之遠想

相應義者，心分別異，染淨分別異，知相緣相同。

讀到這句之後，一直到現在沒事兒都還在想，真是很能夠品味的一句話。當然要先說，這句話有其放在段落之中，它真正所要標示的特定內容，但因為實在有趣，就把它拿來各地方廣闊的想想。

它讓我認真的思考起了自我所知覺的世界。


我們從來不會把自己和外在世界混淆不清，可以知道自己所分辨的善惡與自己本身兩者不同，自我獨立於自我以為的世界，這是很理所當然的，似乎也沒有什麼問題。但對於每一個人，都認為自己所見的世界，是唯一的，是真實的。以為我所見，那是真的，而每一個人所見也皆是如此。而事情也好像真是這般，當我說紅色的時候，大家也都說是紅色。當我在這裡寫字，你看到的，就是我所寫出。

於是，似乎有個外在可知可觸摸可探索的世界，是真實存在的。但也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合理的懷疑，自我所覺知的，並非真實。但這並不抵觸我們仍然張著眼睛看著這世界，感受著自身之外，有一個恆常穩定的世界在那裡，而我們對於它的感受，是那麼栩栩如生，冬日冰冷的水，和堅硬不壞的牆，都是如此的真實。

我猜呀，這個自我如真實般的知覺，或許就與知相與緣相相同有關。因為它們總是相同，我們並沒有辦法，在自己的世界裡用另外一種方式看世界。但也偶有例外，像是人都有不小心看錯的時候。看錯的那個時候，並不會以為是錯的，都會以為是真的，發現錯都是後來的事情。

但其實，這世界上也還是有故意做成來愚弄人的東西。像是 bistable figure。是兔子還是鴨子？你會發現，它們一次只能是某一個。對於一個相同的事實，可以有不只一個解讀，而且它們並無法同時成立。而不同的人，也會有個人的解讀偏好。比較容易看見兔子，或是鴨子。

當發現了這件事情，我就會認真的想要什麼都不要看出來，我不要看見它是兔子，或是鴨子。我只要看見「圖」它本身，一個無意義的本身。就好像聽見話語的時候，我只願聽見聲音。我企圖在自我之內，還原事物的本質。當有了這層認識之後，便可以在看見每一物的時候，稍稍的去提示自己，這東西所以是這東西，是因為我把它看成了這東西。啊哈，果然又出現了如廢話般的語句。

我相信，更高階的認知歷程必然也是如此。因之，那語句之所以是這意思，一定是因為我把它聽成是這個意思。那一點都不意味著，說出話的人所意欲表達的意思，它可能非常接近，也可能完全不同。那只是我解讀的意思，以及在我心裡所構築的意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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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o 時先生，或許也以此回應你在「語言還是概念」的留言。在我的思考裡，所謂的概念，就是它在形成各種解讀或意義的那些抽象東西，以及解讀之後的產物。也就是，如果我不具有對於兔子的任何「概念」，我就沒有能力將它看成兔子。或者說，有一群「抽象的存在」被總稱為兔子，所以「兔子」亦稱為概念。由此也可知，概念是可以離語言文字而存在，一個完全不會語言的人，也同樣可以在具有那些「抽象的存在」之後，指認出兔子。而在高階的認知歷程中，當聽見語句，我們節取的是語句中的語意，那語意，那我之所以讓我覺得自己聽懂了的那個成份，那些依據，叫做概念。這些就是我對於概念的目前的看法了。

而語言，它便接近於當我想要描繪出腦袋裡所佔據所停留之物，努力所產出的東西。描繪必然有其被描繪的對象，所以它不等於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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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我尚不清楚，bistable figure 是否是由於知相與緣相兩者，可以有不同的組合配對而產生。以致於是某一個配對組合產生的時候，另一個就無法存在。
* 令人驚訝而且困惑十足的好看東西很多，這裡也有，那裡也有，而且都是傑作。
* 相關閱讀：相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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